第七章 那一枪的惊魂

作者:叶遁 著 发布时间:2018-05-20 14:56:13 字数:5974
  意外就这样突然降临了!

  我的话音刚落,就觉得后背猛地遭到了重创。一阵“嗵”的声音响过,窖壁哗啦啦地被撞开一个大窟窿。我跌了一个跟头,忙从秦队长身旁爬起来回身侧望,眼前居然是一颗黑乎乎的大脑袋!

  那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野熊。它跟我之前想象的完全不同,嘴巴很长,厚厚的睫毛下那双小眼只露出浅浅的光芒,前胸那尾白花甚是扎眼。

  事后黄三告诉我,在东北的老林子里,野熊分为两种:一种叫马驼熊,有千余斤重,一般的豺狼虎豹根本不是它的对手;另一种是比马驼熊小一号的狗驼熊,差不多也得五百斤左右。两种野熊只要胸带白花必定凶猛无比。我们面前的正是一头狗驼熊。黄三还说,通化城的百姓之所以称呼野熊为“黑瞎子”,就是因为它们的睫毛太厚,观察东西时频频用熊掌撩拨。

  秦队长几乎第一时间就拔出手枪,对准了狗驼熊的脑袋。我连滚带爬地退到他的屁股后头,那时我恨透了这口原本自己还尚觉宽敞的鹿窖,它的面积为什么不能再大一些?

  郝班长和黄三是被我活生生撞醒过来的,当他们看到眼前这头狗驼熊以后,两人直接抱作了一团。我们与狗驼熊的距离真的是近在咫尺,那种恐惧是没办法消减的,就连郝班长都忘记了身边还有枪。我恨不得把脑袋扎进土里,嘴里连连叫唤:“秦队长,开枪!开枪!”

  枪声几乎和狗驼熊的惨叫声一同响起。它跌倒的时候像是一块巨石落在窖内,发出“呼嗵”的一声。接着,秦队长又补了一枪。这狗驼熊虽然倒下,但还在用熊掌抓着泥土拼命往伤口里塞。我去看秦队长,只见他还保持着站姿,手中的枪并未放下。他看了我一眼说:“没事了。这熊皮糙肉厚,还真险。”

  而这时,我的目光却被秦队长那只拿着枪的手吸引住了—左手!秦队长居然用左手开枪打死了狗驼熊!

  人在遇到危险时都有各自本能的反应,就如我在查魔坟和小西天听到枪声之后,旋即卧倒一样。秦队长用左手打死狗驼熊绝对是一种本能反应,这个发现让我吃惊不已。在两天之内,连续看到三个用左手使枪的人,换作谁都会有所联想,况且又是在如此复杂的情况下。

  秦队长虽说出现在刀疤人之后,并且报出了自己的名字,但是这样单方面的说辞,并不足以证明他就是我们要找之人,或许他目睹了查魔坟发生的事情也不一定。

  我无法确定刀疤人的身份,小西天的九枪八也有些不那么叫人放心,而现在秦队长又……只是三个左撇子之间似乎都互不相识,而唯一与他们扯上关系的就是那只食盒,我深切地感觉必定有一条被掩埋的线索,只是目前它呈现的是一团乱麻的状态,我根本找不到那个可以拨云见日的线头。

  我没有办法继续说服自己信任秦队长!—黄三?虽然他是个老老实实的伐木汉,但从秦队长这一点出发,他也有许多值得怀疑的地方。我唯一能信任的只有郝班长了。

  秦队长割了狗驼熊的熊掌和一块上好的熊肉之后,带领我们爬出了鹿窖。我特别注意他割熊掌时候的样子,确实是右手使刀,看起来多少有点儿笨拙,这样我就明白了,他是在故意掩饰。我告诉自己一定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,因为目前黄三的身份,我还无法分辨,而仅凭我和郝班长根本不是秦队长的对手,万一黄三也是他一伙的,那我们可就真的性命堪忧了!

  凶猛的暴雪已经下得铺天盖地,让狗驼熊这一折腾,再加上对秦队长身份的质疑,使我原本已经冲顶的困意,顿时消散得干干净净。黄三正在四处找干柴准备笼火,他说熊肉可是个好东西,肥滋滋的香。我也借口找干柴把郝班长拉到林中,待我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他后,他听罢,眼珠子差点儿没弹出眼眶。

  郝班长说:“小冯,你确定没看错,秦队长当真用的是左手?”

  我说:“班长,自打参军我就跟着你,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?”

  郝班长显得六神无主,嘴里不停地嘟囔着“这可咋办”,然后他摘下帽子,把脑袋顶在树上,用力地磕了两下,说:“小冯,要不咱们找个由头赶紧撤回城里吧?”

  我说:“班长,要是秦队长的身份有假,怕是咱们想走都走不了。就凭咱俩,你觉得有把握对付秦队长?”

  郝班长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,但转而他又翻了翻眼皮:“真枪实战咱们肯定是不行,可要是出其不意在背后给他一枪呢?保不齐还就真……”

  我不等他说完就叫道:“打黑枪?”

  郝班长狠狠瞪了我一眼,赶紧四下瞄看了几圈,这才说道:“非常时期,只能用非常办法!”

  我说出了自己的顾虑:“班长,可如果秦队长使左手这件事真是巧合,那咱们岂不是弄巧成拙啦?”

  郝班长说:“你这前怕狼后怕虎的,还咋干革命事业?还咋解放无产阶级全人类?再说了,你是想咱们俩没命,还是他没命?”

  虽然他这么说,可我心里还是没有底。郝班长看在眼里,说:“小冯,我还是你的班长不?”

  我只有点头的份儿。

  郝班长说:“好!冯健同志,现在我以班长的身份命令你,执行任务!待会儿看我眼色行事,子弹上膛!”

  我又说道:“可……黄三咋办?”

  郝班长说:“一个彪乎乎的伐木汉,枪架在脖子上只会喊爹娘的玩意儿,不足为惧!”

  话毕,郝班长咔咔两声,推弹上膛。

  我们抱着几块硬邦邦的烧柴归来之后,黄三已经生起了火。他毕竟是常年在山林里生活,烤烧野物还真有一套,那块熊肉被他分成了四小块,架在火上滋滋冒着热气。

  为了消解紧张的情绪,我开始没话找起话来,见黄三并没把那两只熊掌架在火上烧烤,于是我问他:“都说熊掌这东西味道鲜美醇厚,早年间只有富贵人家才能吃到,今天有这机会,你怎么却放过了?”

  黄三嘿嘿地笑着说:“冯同志,这个你就不懂啦,熊掌这玩意儿才操蛋呢,要想尝到它的美味,那得用慢火炖上个三五天,急火快攻只会让它越来越硬,到时候就跟咬木头橛子没啥两样。俺是怕糟蹋这东西,等咱们的事办妥了,俺回到石人沟好好弄给你们吃。”

  我笑着说:“没想到你对吃也这么在行呢!”

  黄三又说:“刚才真是险咧,那大熊瞎子就快顶到咱们脑瓜壳上了,多亏秦队长一手好枪法。”

  我咽下了一口吐沫,忙问黄三:“怎么这头野熊会从地里冒出来?”

  黄三咧嘴说道:“这个你就不懂了吧?黑瞎子这玩意儿邪性得不得了,只要山里下过大雪,它就不吃不喝找个洞子藏起来,俺们都管这叫‘蹲仓’,跑到树洞里的那是蹲‘天仓’,去岩洞里的是蹲‘地仓’。这头黑瞎子就是蹲地仓的,八成是咱们给它吵醒了。”

  我又问黄三:“你说这黑熊不吃不喝,一个冬天过去还不早饿死啦?”

  黄三指着放在他脚边的熊掌说:“靠这两个掌子混。黑瞎子在蹲仓的时候没时没晌地舔掌,它就靠这个充饥,不然咋熊掌会那么鲜嫩好吃呢。”

  我说:“这黑熊还真是挺怪,真让人意想不到。”

  黄三把架在火上的四块熊肉翻了翻,说:“这还差得远哪,还有更怪的呢。熊瞎子掰苞米,掰一棒扔一棒你肯定知道,熊瞎子带崽子过河估计你没听说,俺就亲眼见过。这玩意儿下崽子每次都是两个,为了避开狩猎人,它带着崽子一天可以转移好几个地方。你猜它带着崽子过河咋整?我跟你讲了你都不信。它先找块大石头把一个崽子压住,然后带着另一个崽子过河,等到了对岸以后,再把身边的崽子压住,回来找第一个崽子。结果石头太沉,第一个崽子早就被压死了,它号上一阵儿再返回去,第二个崽子也断气了。等到野熊走了以后,狡诈的狼就从草窠里跑出来吃掉两个崽子……”

  郝班长拾起一块我们捡来的烧柴往火堆里添,偷瞄了两眼秦队长,说道:“黄三啊黄三,我看你每次咧咧起来就没个边儿,你说的这些到底是真是假啊?”

  黄三根本没有理会郝班长的满脸不屑,而是一把拦住了郝班长手里的烧柴。他把烧柴反复端量了两个来回,居然搁在了屁股后头,他说:“这块柴不能往火堆里放,不然俺辛辛苦苦秘制的熊肉就没法儿吃啦。”

  郝班长撇了撇嘴,趁着黄三不注意,猛地把我们拾到的另一块烧柴扔进了火堆,几乎就是一瞬间的工夫,那块烧柴突然“噼啪”作响起来,迸出的火星飞出半米多高,仿佛爆竹一样响亮。

  黄三赶紧缩着脖子把那块烧柴扯出来插进积雪里,“哧”地冒出一股青烟儿,烧柴被熄灭了。黄三对着郝班长连连嘟囔:“俺说这玩意儿不能烧,你偏不信,这回瞅见了吧?还好火星子没有迸到肉上。”

  我疑惑不解地问:“这块木头怎么回事?怎么发出这么大的声音,像机关枪射出的子弹。”

  黄三卖弄的神情溢于言表:“这种木头叫作爆马子,可是好东西,树叶都能当茶泡着喝,香着哩!用这玩意儿做的木碗,就是三伏节气装着饭菜,五六天都不会馊臭,所以有人喜欢用这玩意儿做棺材,说是埋在地下人的尸首烂得不那么快。”

  黄三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来,里边是些盐巴,他捏起一撮儿,熟练地撒在了肉上。

  就在这时,郝班长突然向我使了一个眼色,只见他猛然将爆马子木再次抄起,扔向篝火,火势陡然升高,迸出的火星当即又四溅开来。黄三眼疾手快,抄起四块熊肉扭身就扑倒在地。

  我见此时秦队长正好抬起手臂掩面,心想机会来了,“哗啦”一声端起步枪,直接瞄向了他的胸口。将要扣动扳机之时,不料秦队长眼疾手快,轻轻一抖,那把信号枪就照着我的面门砸了过来,我一躲闪,再看枪管已经被他握住,就那么眨眼的工夫儿,步枪已在他手中掉转,枪口直抵住我的咽喉!

  那边,冲过来的郝班长试图用枪托砸向秦队长的后脑,可他才刚刚举起,我就看到秦队长耸出一条手臂,一把手枪直指郝班长眉心!

  我整个人一下子透心凉了,死死地闭起眼睛!

  那一刻,我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凝固住了,持续而长久地凝固,只有老北风呼啸的声音……

  足足三分钟过后,郝班长才垂下手臂扔掉了步枪,接着一摊稀泥般歪倒在雪窠里。秦队长把抵在我喉间的步枪拿开,随便地撇给了我,他又躬身捡起那把信号枪,根本没有再看我和郝班长一眼,似乎刚刚的那番较量,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。

  我背上步枪赶紧跑到郝班长身边,拉了两把才将他拉起来。郝班长整个人都呆掉了,嘴里边不住地嘟囔着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,然后看看我,又看看举着四块熊肉张大嘴巴的黄三,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

  秦队长拢了拢被炸烂的篝火,面色越发深沉。

  我和郝班长面面相觑了一阵儿,这才慢腾腾向篝火旁靠拢。黄三见状也走过来,不时地用袖口掸着落在熊肉上的浮雪粒子。等到我们三人都坐下后,回过神儿来的郝班长终于憋不住了。

  郝班长说:“秦队长,我和小冯这么干也是……为了以防万一!”

  秦队长说:“你们不相信我?”

  郝班长说:“袭击秦队长的命令是我下的,秦队长要是处分,就处分我一个人吧,跟小冯无关。”

  我连忙附和道:“我也有错!是我告诉了……郝班长的……”

  秦队长说:“告诉他我用左手开了一枪?”

  我一下子被噎住了,原来秦队长早就知道!但我转念一想,反正都到了这步田地,发昏当不了死,索性壮着胆子质问道:“是!秦队长,你为什么要掩饰?你为什么要掩饰你也是个左撇子?”

  秦队长并没有回答我,只是盯着我看,眼神显得越发锐利,良久之后才说道:“你用我教给你的方法质疑我,现学现卖,我倒是很欣慰。”

  我说:“我承认……可是,秦队长……这真的太邪门了!”

  秦队长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,他说:“我猜你们一定是怀疑我和刀疤人以及九枪八之间有什么关系,因为我们三人都用左手持枪。在这样复杂的情况下,你们能有这样的警觉,我打心眼儿里高兴。但是我请你们务必记住,好些事情不能单单只看表面。”

  郝班长追问:“那秦队长为啥平常使右手,打那只狗驼熊的时候却用左手?”

  秦队长答道:“这件事情我暂且保密,不过你们总会知道我这么干的原因。记住,咱们之间不能再有任何怀疑。你们想想,如果我跟他们真是一伙的,你们的命还能留到现在吗?别忘了,关于食盒所有的事情你们都跟我讲了,我在查魔坟完全可以杀掉你们灭口。”

  我仔仔细细琢磨着秦队长这番话,虽然他没有正面回答左撇子这件事,但他的解释也不无道理。如果他真的与刀疤人、九枪八等人关系匪浅,那么在我们会合的这段时间之内,他的确可以不动声色地解决掉我和郝班长,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。

  我心中对秦队长的怀疑开始渐渐消散,但随之而来的另一个疑惑却紧紧占据了我的心头:我越发觉得在秦队长的身体里还藏着另一个人,而那只左手的秘密就属于这个人。这份秘密究竟会是什么?

  此时秦队长又郑重其事地叮嘱道:“我是左撇子这件事,希望你们俩,也包括黄三,千万不要对第四个人讲起,尤其是小西天山寨的二当家九枪八。如果我没有估算错,九枪八这个人是我们日后找到食盒的关键,他绝非我们看到的那样简单。”

  我和郝班长连连点头。

  黄三见事情告一段落,又咧开嘴笑了,急不可耐地嚷嚷道:“好咧!好咧!鲜嫩鲜嫩的熊肉烤得正是火候,都来尝尝吧!俺敢说,保准比在小西天吃的野猪肉强。”

  我们四人每人啃着一块熊肉,尝过之后,我知道黄三真的没有吹牛,味道确实比小西天的野猪肉要强上许多。黄三吃得满口流油,嘴唇泛出一片光亮。他边吃嘴里还不闲着:“可惜咱们得赶路,不然等俺剔出一截熊腿骨,放在火炭里焖熟后再砸开它,也让你们尝尝骨髓的香味,那味道能直接飘到小西天山寨。俺敢打包票,你们要是吃了那骨髓全身都会变麻酥了。”

  大雪飘了一阵后,开始变成细碎的雪沙,打在我们身上“喳啦啦”作响。

  这时候天色已过黄昏,秦队长决定继续赶路。我挨在郝班长身边,只觉体内发热,精力充沛,问过黄三之后,才知道这熊肉不但味美,还有御风寒、益气力的功效,怪不得当年有那么多人不远万里踏过山海关讨生活—这东北的土地虽说天寒地冻,但却真的遍地是宝。

  我们快步行进了两个小时左右,眼见着来到一洼圆形的甸子之内。黄三说:“过了这甸子,再翻过砂石岭和彭麻地两座大山,咱们就到鸡爪顶子咧。”

  这时甸内又出现了三五座半身多高的仙家楼,模样同我们之前追赶刀疤人时见到的如出一辙,我忙问郝班长:“昨天见到的几座仙家楼离城里都挺近的,可是这里已经深入了群山腹地,城里的百姓们真的会赶上几十里路过来烧香供奉?”

  黄三接过话茬:“这甸子可不是块寻常的地界,俺听说鬼子当年都到这旮瘩查看过,知道为啥吗?”

  黄三见我不住地摇头,不禁神秘地笑了笑:“待会儿你就知道咧,保准会吓你一跳。”

  我们蹚着厚厚的积雪曲折前行,越往甸子里走,我越觉得有些不对劲,脚下的积雪变得稀汤汤的,鞋子踩上去,腿脚直打滑。待转过一道小矮坡之后,眼前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,雪地里居然升起了滚滚的浓厚雾气!

  我张开嘴巴目瞪口呆,如此荒山雪野哪里来的蒸腾浓雾?我俯身摸了一把地上化掉的残雪,一点温和贴在指尖。而且,在这浓雾之中似乎还飘荡着一丝淡淡的咸腥味。我恍惚间想起黄三之前展露的神秘笑容—难道……这里有埋伏?

  这个念头让我自己大吃一惊,会不会有问题的是黄三而不是秦队长?他一直不动声色,设下圈套故意引我们来此瓮中捉鳖?想到这里我赶紧把枪从肩头卸下,用枪托碰了碰身边的郝班长。而秦队长似乎也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,他眉头紧锁地盯着黄三问:“这里,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  黄三一直咧着嘴笑,他对我们的疑惑始终保持着沾沾自喜的姿态。这下可把郝班长气坏了,他劈头盖脸地骂道:“黄三,你他娘的再不说,我也学小西天的土匪给你‘开天窗’,你信不信?”

  黄三看到郝班长这般架势,知道他是真的有些恼了,于是撇了撇嘴:“俺说,俺说还不行嘛!”黄三又对着我瞪了瞪眼,“没想到你们民主联军遇事也爱急赤白脸的。”

  郝班长又吼叫了一声:“麻利的!”

  黄三摇了摇脑袋,这才压低声音说:“这甸子……是一口海眼。”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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