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仙跟着顾遥知回到顾相府后，众人都对她恭敬了不少。




　　“水仙夫人。”水仙倒显得有些受宠若惊，她从前虽然跟着顾遥知但没有什么名分，如今她也算和顾遥知同甘共苦，只是顾遥知的手虽然拉着她，但手冰冷，感觉不到一点儿温度，他这个人就是这样，看着好说话，实际冷漠无情。




　　顾遥知松开了她的手，“准备准备，不过眼下的离得近的好日子只有两个，一个是三日后，一个还要两个月。”




　　顾遥知将问题抛给了她，水仙沉默了一会儿，而后像是做了一个极大的决定，“妾身想越快越好，因为妾身只能依靠夫君了。”水仙以为自己这样的柔弱能得到顾遥知怜爱，但是恰恰相反，当初顾遥知愿意留下她是因为从她眼神里看见了不少坚毅顽强，只是如今她就像寻常的女子一样了，丝毫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。




　　“夫君。”见顾遥知迟迟不说话，水仙不免有些慌张，她是想一直留在顾遥知身边的，难道是自己太心急了？




　　顾遥知淡淡地说，“你开心就好，那就三日后吧。”说完他就独自进了房间，水仙想追上去，但她被雾中拦住了。




　　雾中说：“夫人还是先回自己的院子去吧。”




　　“好。”水仙只能做罢。




　　三日后的大婚相较于之前娶银杏的场面小了不少，一切仪式都不算齐全，一切从简也可以看得出来顾遥知只是想纳个妾，但来的人都不少，顾遥知大摆宴席，又不收任何的礼品，可谓是将大气本色发挥到底。




　　这宴席之上来了位不速之客，齐国皇帝竟然大驾光临丞相的纳妾场面，这也是闻所未闻。




　　“参见皇上。”众人皆作跪拜礼。




　　“起来吧。”江楼月不仅出人意料地来了，他还叫上了顾醉眠一起。




　　这是圣旨，顾醉眠不得不从。




　　“恭喜顾相又得佳人。”这话是恭喜顾遥知的，却是对着顾醉眠说的。




　　顾遥知淡定得很，“确实挺不错的。”他连看都没看顾醉眠。




　　江楼月却是不依了，他自从得知顾遥知和顾醉眠有一腿后，他就只想立马杀了他。但是顾遥知和净萧何不一样，净萧何傻，他从不会反抗皇权，顾遥知却是狼子野心，江楼月不能轻视。




　　“听说这个夫人是别人献上来的。”江楼月好像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，“那你夫人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，不如都在场的各位表演一番。”江楼月这话是在借水仙羞辱顾遥知。




　　顾遥知倒是很不甚在意，“水仙会舞，等会儿让她给大家也舞一段也未尝不可。”




　　“哈哈哈哈哈，顾相果真豪气。”江楼月笑着走上主位，虽说前几日的事情闹得难看，但大家都是官场老手，每个人都是粉饰太平的好手。




　　顾遥知连一切的仪式都节俭了，他带着水仙在众人面前敬酒，一巡下来，顾遥知有些微醉，酒到兴起时，他扯开了自己的衣服，微微露出白皙的脖子，在场有些夫人不小心看见了都不面脸红。




　　这顾相可是整个齐国最好看的美男子，虽说不常笑，但一笑便是自成风流。




　　顾醉眠有余光撇一眼，她知道顾遥知不爱笑有两个原因，一是他天生不喜欢笑，而是他如今这张皮不易动大的动作。




　　酒过三巡，所有人都忘记了要水仙献舞一事，工部尚书提了出来，“陛下，我等都想瞧瞧是怎样的舞蹈能进入顾相的眼睛里。”




　　“都说工部尚书风流得很，想必你家后院藏了不少舞者，”顾醉眠也不是想帮顾遥知说话，她只是见不得有人轻视女子，看不起女子之人才是这世上最坏之人。




　　跳舞本是一件美事，但到了他们口里就成了一件取悦他人的事。




　　“眠眠。”江楼月开口，“你也可以学学，日后若得自己跳给朕看。”




　　见顾醉眠不说话了，江楼月也就不开口，现在全场的，目光都给了顾遥知和他的新婚夫人。




　　“夫君，想让妾身跳吗？”水仙大大方方地问。




　　“陛下想看，我等都想看。”顾遥知在笑，水仙是他的夫人不错，可她也只是一个妾不是吗？自古以来，妾就是地位低下的。




　　水仙点点头，她说，“待妾身更衣，即可就来。”




　　顾醉眠盯着顾遥知看，觉得他好陌生，从前顾遥知都不会这样，他以前是最尊重女子的。




　　一刻钟后，水仙身着红色异域舞裙来到了前院，她画了妖媚妆容，脚带铃铛，从进院子开始就以舞步诱人，在场的人都被她吸引过去。顾遥知是没见过她跳舞的，这一次真是开眼了，他突然感慨，能给他送来的美人能有多差，这就是位高权重的好处。




　　“真是步步生莲。”江楼月刻意跟顾醉眠说。




　　顾醉眠也知道他什么意思，自己让江楼月不爽了，江楼月总得找回来，他今日让水仙献舞是一石二鸟之计，一是可以羞辱顾遥知，二是让顾醉眠看到自卑。




　　顾醉眠都要被江楼月这样的想法给气笑了，她会因为在舞蹈上不如别人而自卑，那她也就不叫顾醉眠了。她是习武之人，不是习舞之人，二者截然不同，有何可以比较。




　　“水仙夫人兴许是练了很多年的舞蹈，她能跳的这么好看也是自己的本事。”顾醉眠毫不吝啬的夸赞，江楼月却只觉得她嘴硬。




　　这异域之舞本就欢快，但音乐突然开始变相，从轻快放松到缠绵悱恻，水仙转换得极好。她立起脚尖跳了一个又一个的圈，她一开始目的就很明确，一圈一圈专向顾遥知，而后又突然远去，远去又归来，倒像是游戏一般，水仙跳得优美，顾遥知也很是配合，最后水仙从腰间拿下一株水仙花，她递到了顾遥知的手上，又在顾遥知面前停住，音乐还未停。




　　顾醉眠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，心里止不住地痛，她痛到捂住胸口。顾醉眠看见顾遥知将那株水仙花插到了水仙的发丝上，绿色的水仙配上大红的舞裙，相得益彰。




　　她想，这就是堂而皇之，光明正大的喜欢和偏爱吗？千年前她拥有过的，而今推走的。




　　她谁都不能去怪，但就是心里很难受。




　　是而今知道是寻常，或只是当时已惘然。




　　“好，好。”江楼月难得拍起手来，“赏百金，顾相你真是好福气。”江楼月说完也就离开了，他来此就是要恶性顾醉眠，目的达到了就开心离去。




　　“恭送皇上。”众人又是行礼。




　　顾醉眠整个人都没神，而后她瞧瞧地离开了这里，她仓皇而逃。




　　“顾小姐。”雾中在街口叫停了顾醉眠。




　　“什么？”




　　“你不觉得爷他有些不一样吗？”




　　顾醉眠惨笑，“怎么不一样呢，一样的，我终于达成了我的目的，他如我所愿了，桥归桥，路归路。”